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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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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chWeb4 月 23 日报道 文/包子
近两年，电视剧市场出现了多部超级“爆款”，动辄上百亿的网络播放量带来了不少话题，也引出了一片质疑。雇水军刷量、刷好评的议论时常刷屏网络。
图片来自网络
去年初，IP大剧《孤芳不自赏》遭水军讨薪事件尚未远去，今年 4 月 20 日，爱奇艺诉杭州某信息科技公司“刷量”案被公开审理，据悉这是国内首例因视频网站“刷量”而引发的不正当竞争案件。
一位业内的编剧黄女士告诉TechWeb，“圈子里雇水军刷量刷好评已经成为常态”。水军刷出的“假数据”影响着制作方、广告主的选择，但这背后也潜藏着风险。
4 个月炮制 9 亿多次虚假访问
网络水军由来已久，在网络空间几乎无处不在。他们活动的领域除了视频网站，还包括微博、微信公众号、豆瓣、知乎、贴吧、论坛，以及最近几年比较火的直播和短视频平台等。
水军团队通常都有明确分工，业已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在此次爱奇艺案件中，根据分工，一原告通过QQ号或电商网站等对外招揽业务、收取报酬，另一原告则负责开发刷量计算机程序代码，实际运营公司网站，通过手机号、微信号对外招揽业务，注册并控制若干用于刷量的域名。
爱奇艺公司指控称，据公司不完全统计，自 2017 年 2 月 1 日至 2017 年 6 月 1 日， 4 个月时间被告在爱奇艺网站制造了 9 亿多次的虚假访问次数。按照被告 15 元/ 1 万次的收费标准，其非法收入达 135 万元。
在视频网站领域之外，歌手尚雯婕日前发微博坦诚经纪人团队存在通过购买网络水军来增加流量和话题量的行为。 2016 年有小鲜肉李易峰参演的《麻雀》也被传出因为豆瓣清理水军，评论人数从6. 8 万直接掉到 1 万多人。 2012 年《王的盛宴》工作人员则在微博公开表示有雇用水军维护口碑。
TechWeb查询发现，目前水军在淘宝、QQ群、微信群等仍相当活跃。QQ输入关键词“网络水军”，出现的群有上百个。 在电商网站上， 1 块钱就能买到 100 个微博粉丝，还有专门的“骂人策划团队”。
今年初，微博热搜榜下线整改，部分刷榜明星被点名，大众终于知道原来热搜是可以被操控的，在百度贴吧中，微博刷粉、刷话题、刷热搜都有明码标价，不到 3000 块就可以在微博话题榜前十停留一小时。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科技的进步，水军的主体正从真人向机器人转变。此次爱奇艺案件中，上亿次虚假访问即被称是脚本程序刷出来的，在电商网站也出现了大量营销推广软件。这些软件可模拟真人自动批量发帖、转发、点赞、取关、采集微博账号等，还可以定时更新状态。
编剧黄女士称，“圈子里雇水军刷量刷好评已经成为常态，被称为良心剧的片方正午阳光也会雇水军，只是他们制作的剧本身比较精良，所以用户感受并不明显。”
爆款背后忠诚用户数遭质疑
如今，我们在谈论爆款时，似乎点击量才是最重要的指标。根据腾讯娱乐白皮书的数据， 2015 年只有 2 部电视剧播放量达到百亿， 2016 年这一数值蹿升到了 11 部， 2017 年播放量在 200 亿以上的有 5 部，其中《楚乔传》《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网络播放量超过 400 亿。但爆款背后有多少“忠诚”的网民则需要打个问号。
在第五届网络视听大会上，芒果TV版权经营管理中心总经理黎永杰截取了 2017 年 11 月 19 日至 11 月 25 日这 7 天电视剧和综艺在TOP3 视频平台的前台点击量数据，分别为21. 40 亿、4. 64 亿。“假设TOP3 上所有用户只看剧集和综艺的话，平均每天观看的时长要达到5. 09 个小时。一天要用20%的时间来看长视频，5、 6 亿的网民真的都能做到吗?”
搜狐董事局主席兼CEO、搜狐视频CEO张朝阳曾揭露视频网站刷流量、数据充水等潜规则。他指出，“除了运营平台造假之外，还有主创团队把内容卖给平台之后雇人刷流量，这是商业驱动导致的，平台把流量调得很高，导致拍播特别多，广告商就觉得投这儿值了。”
但失去真实的数据就意味着行业失去了标准。随着网络用户的逐渐增长，视频网站也希望更加透明公开的市场环境。爱奇艺、腾讯视频、优酷等头部视频网站也在呼吁行业统一标准。
此次爱奇艺诉刷量公司案目前还没有宣判，但爱奇艺方面表示，如果视频刷量行为被法院认定为不正当竞争行为或者违法侵权行为并被苛以重责，对于净化网络视频行业竞争环境、维护视频行业的正常运作具有重大意义。
网络水军为何屡禁不止?
网络水军不是第一次进入大众视野，但这么多年依然屡禁不绝。在某程度上，这与水军营造的“假数据”依然是市场的“真需求”不无关系。
明星需要热度、平台需要流量，制作方需要影响力，但这应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张朝阳曾多次公开谈到刷量问题，“搜狐视频为此专门开发了软件，当访问量突然很大，发现某些IP异常刷量，就会被屏蔽掉。”
关于网络水军在法律层面的制约，知名互联网律师赵占领曾告诉TechWeb，“目前我国法律对‘网络水军’还没有明确的界定，水军的行为性质要看雇佣者的行为性质。”
值得一提的是，《网络安全法》以法律形式明确了“网络实名制”，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水军的行为，但对于真人账号还是可以通过申诉恢复。
在各方实际利益的格局之下，网络水军的治理仍是路漫漫其修远兮，需要平台、第三方等的共同努力。
